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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章重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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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幽碧落,十八層地獄。

老僧盤坐,如萬千青石不曾動搖絲毫,深邃的雙眸望著那漆黑深處,似有日月升起,星辰幻滅。

“浮世間流轉,風雲間穿梭,看盡了人世繁華與浮沈,而你依舊還是放不下嘛?”

萬世的輪回,萬世的蹉跎,宛如一場無休止的夢。

他一直在追尋著,追尋著那所謂的光明。

他一直在等待著,等待著醒來的那一天。

……

凡間界。

不知是西土東遷,還是東土西遷,兩塊大陸過海相守。

世間的力量總是那麽的奇妙,世間的道永遠是可望而不可及。

悟道,修道,輾轉反側,用盡一生光華又能參透幾分?不過韶華白首,即便是上界仙魔亦有誰能說參透的明白?

而東西兩方大陸的相互靠攏無意間,讓的亂魔海各處勢力陷入兩難。

亂魔海的浩瀚不覆存在,無垠之海的隱士也是慘遭池魚。

當今之世,又能有幾人躋身於局外。

大世,亂世。

爭鬥不休,血雨不止。

趴在血泊中悲鳴,站在血泊中狂笑。

即便是那數萬年傳承的老牌勢力又是否能獨善其身。

在波濤洶湧中沈浮,是覆滅,還是崛起。

誰又能說的準?

摘星樓,不能,天界亦不能。

整片凡間界,籠罩在那片墨色的陰霾下,悲鳴,絕望。

“數萬年的平衡,終究還是被打破。”

“只是這一刻來的似乎過早了一些?”

“唉,天機不可洩露,又豈是我等凡俗之輩所能窺探。何去何從,不過隨風。”

“清塵師弟,他現在如何?”

“近千年的牢獄,如今的他也即將油盡燈枯。”

“終究還是因為執念,因為所謂的命數。”

“即便他再現這人世,也亦然忘卻了所有。”

“又會走如何的路,又是否會再次踏上這修真界。”

蘇千,一個熟悉的名字,即便自有千餘年,不被人所提及。

但在他們腦海中,整片修真界的記載中,都是一段無法抹去的篇章。

即便對於某些人來說,那是一段汙穢的歷史。

對於蘇千,他們最初的了解,是鬼谷傳人的現世。

而徐清塵,卻把他當做的了救命稻草。

一個卦象而已,卻總能助他擺脫生死。

即便如今的他已是茍延殘喘,油盡燈枯。

但他始終相信著。

相信著蘇千歸來的那一天,相信他超脫生死,羽化成仙的那一天。

而隨著三禁之始,摘星樓,對於蘇千這個人,又不得不註意,因為徐清塵,因為摘星一卦。

摘星樓因此子而鼎盛,因此子而破封飛升。又因此子而走向覆滅。

卦象一正一反。

而如今看來,摘星樓的腳步正在往後半段,所靠攏。

新老更替,依舊還是慢了一些。

摘星樓本就是一處特殊的存在,雖然整天實力不過爾爾,但放眼整片凡間界,若是摘星樓無法參透的天機,與命數,又有幾人稱道?

因此坐上了華夏中州,聖庭八家之外的第九柄交椅。

只是依舊人丁稀少,放眼整座摘星樓,也不過百人。

不為別的,只因從摘星樓建立,或追溯到摘星七法,沒有記載過任何一人能破空飛升,都被擋在了那九霄天劫之下。

那是浩大無比的雷雲,宛如天怒,懲戒他們所犯下的罪。

洩露的天機。

沒有一人能將之渡過,天雷之下,塵歸塵,土歸土。

而修者的最終目標亦不過羽化飛升。

比起這般地位,即便是摘星樓之人亦是如此。

放棄一切重新修行,又有幾人能夠做到?

而摘星也不過是一道聖庭的傀儡,他們又能否這般順心?

……

昏暗的牢房之中,徐清塵不覆當年,衣衫整齊,但面容卻極為的憔悴,頭頂盤龍髻如今也因為頭發的稀疏,如之一空。

雖然他當時沒有被處死,比起死,寂寞絕望又會比之強上多少?

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中,不吃不喝,等待著死亡來臨的那一天。

他也不知道,他為什麽沒有忍受不住這千年的煎熬而自我了斷。

只是沒日沒夜的拿著簽筒,而他如今修為盡數封印,摘星七法也無計可施。

只能以對命數的理解,又像是凡人中的算命先生。

沒日沒夜,一遍兩遍,百遍,千遍,萬遍……

掛簽,依舊是那幾根,指向了絕望,指向了死亡。

直到那一日,他握著那枚已經腐朽到似乎稍一用力,便會捏成渣滓的卦簽。

那暗淡的雙眸中漸漸有了色彩,近乎絕望的期盼,就像是幾乎幹枯的泉底忽然間有著新泉洶湧噴出。

西土,一處墓陵,一座矮小的土丘。

一陣陰風吹過,轉眼間,連同墓碑消失不見。

聖城,所有的人皆是眉頭緊簇,前線的戰況,內部的矛盾。

就連那從不參與聖城之事的妖域白帝城,亦是在此席位當中。

蒼穹,黑雲壓城,不見日月。

而在一刻,所有人的目光卻皆是望向了那片蒼穹,那朵漸漸升起的光亮,那榜首的兩個字。

“蘇千!”

……

無垠之海,一行男女,目光如炬,神情堅定,踏海而行,步往東方。

不周山外,妖異男子躬身長拜,回首間,卻已物是人非。短暫的停留便禦空西去。

濕雨林,曾經的窮鄉僻壤,如今竟是繁華似錦,車水馬龍。

在眾人的聚擁下,向壯喝的可謂是滿面紅光,擡手間一枚傳音玉簡,眉羽間顯得有些不耐煩。

“蘇千?哪個蘇千?”回首間,望著在座的大片人影,聲音滿含醉意。

“小的們,佛爺問你們,你們之中有誰叫蘇千?”

眾人聞言頓時一楞,似是為此有些緊張,顧畔而論,盞茶之後亦是得出結論。

“蘇千?沒有啊。”

又有人道。

“稟佛爺大人,您口中那個蘇千是不是在九百六十七年前,被你吃掉的那頭野牛?”

“野牛?嗯,好像有這麽一回事,不管了,來,來,咱們繼續喝。”

一番推杯換盞,一番豪飲,也不知向壯到底是真的忘記了,還是醉了,總之依舊沒有再次提及。

直到席去人散,一人望海而去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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